谢喜
看过冯唐有一段时间了。最初看的当然是《万物生长》。讲一个医学院校在校生怎样过他的生活。后来又看了一点《北京北京》因为在天涯拷的看的,没有看完,写毕业了这厮的事情。最后看的《欢喜》冯唐17岁的作品,写一个孩子眼中的世界,比前两个纯净,贵在有心,还没有学会作假什么的,比较真诚。就是虽然那么小的小屁孩,优越感就挺强的,优越感一强,一点点孤独感就跟着盟生了。《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没有看。
印像比较深的是冯唐杂文里一句说,大意是说写小说,先看技巧,故事什么的,但说到底还是要看能不能打动人。这话深得我心,看到这句,我有信心写小说了。
看完冯唐,我写小说,开头来句屁话,说明白一个小说大道,小说就是扯淡,又扯了淡还写了小说,这事多美。冯唐看了肯定不知道,我这观点就来源于他老人家。但我绝对没有贬义的意思。冯唐的淡扯的多好,害我四部小说看了三部。不容易啊。要不然看半部就歇了。
反正不是我说,北京男女写东西就是能扯,比如我知道的,冯唐,石康,王朔,赵波,大仙……。只不过有的扯的我喜欢看,有的扯的实在另人讨厌。冯唐是扯的我比较喜欢的。喜欢的原因是冯唐比较没吃过什么苦,一直基本上就是三好学生,受老师器重,同学爱戴,女朋友喜欢,……。工作了,国际知名的外企呆着,据说现在在某知名国企呆着,钱不少拿,……。这样的人又还受了中国的外国的文化的滋养,不比俺们这些穷孩子苦孩子读的书少,其结果就出来了一个这样的冯唐。他的东西有夕阳西下,那也是晒够了太阳以后的夕阳西下,其它的如此类推。他的热爱生活是不用说的,摆在他的脸上,文字里,……。当然他也有一颗因为敏感而感到痛苦的心,但这绝成不了他不热爱生活的理由。
而北京另外有些作者,扯淡那叫一个瞎扯,还自以为幽默。实际上他们什么理想也没有,北京太大了,他们曾经的理想很高大,现在成人以后发现他们什么也干不了,理想都已经死了。他们就特别颓废。颓废在玩艺术的人身上不算毛病,问题是他们没力气。没力气。好的看不出来好来,没力气给人家鼓鼓掌,或者就是跟着鼓鼓掌换点钱;坏的,也就那么回事,他们早看惯了。他们被现实生活完全同化了。一点没有自己的精神世界,我是说自己的精神世界。或者说有,也太小了,小的我都看不到了。这就是我所深恶痛绝的某些北京作者。当然他们这个样子是有原因的,我并不痛恨任何人。问题是这样的文章不叫好文章,即使他们在技巧上是完美的。
所以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说喜欢冯唐的原因是他没吃过苦吧,这苦更多指的是精神上相对的苦。为什么用相对,是因为如果这种精神上的苦,这个人能消化的了,不致于让他放弃自己的心自己的理想,那这种苦就不算什么,对俺们读者来说,而且他还会更加强大。要是机缘巧合,一点小苦就让他放弃了理想,那俺们也没话可说,只是不能让这种人统治文坛吧,最好是让他们离的远远的,当然留一小撮让我们看看也是可以地。
我知道我这样说很柯刻。但是文学真的是理想主义者才能干的一件事情。理想主义者多种多样,有形式理想主义者,有故事理想主义者,有细节理想主义者,但总得有点好,人家才会看吧。
这样一说,我自己身上冷嗖嗖的。我怕自己变成我所不喜欢的那种人。这其实不是我自己能完全控制的了的。我觉得通往理想的道路上可能要吃很多苦……。
这样顺的经历也导致他颇为自负,他好像是说谁谁可惜读书不多什么的。不过我觉得写作这事和上学多少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特别是写到一定的水平以后,拼的绝对不是学校学的那点东西。但是上过学和没有上过学的肯定有不同,这是气质的不同,但不是好坏的不同。人家不在学校照样可以学习嘛。
看过他的书又上他网站看过他的相片,感觉这是一个很实诚的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虽然他有自己的一些观点,比如有时候会说谁谁学上的少,有时候会说,当代没有好小说家,诸如此类的,但是这绝对不会局限他看东西的眼光,他就写过胡纠纠的评论和盛可以的评论。这些东西说是评论实在是牵强,还不如我现在写的像评论,而我写东西是典型的写什么不像什么。但是我还是喜欢看,因为他们随意。
对了,就是随意。这也是冯唐东西的一个特点。他大概在努力摆脱小说的某种套路,不屑于这些套路。这些严格的套路有时候损伤了真正的好小说。真是这样的。我总以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质,只要发挥出来就是最好的,说自己想说的话,这样别人看着就是最好看。而冯唐虽然读了这么多书,按照某些人的分类,他不知可不可以称为学院派,但他随意。这在我看来是难得的。某些人写东西写的是好,但是他们大多非常用力,这种用力容易出比较好的东西,但要再好一些,就必须不要那么人为的用力,让人物事件自己去用力。还有时候用力太过就会出现不协调的情况,作家累,俺们读者也看着累。
胡纠纠和盛可以都是楚人,再联系冯唐的这种随意,我觉得他身上还是颇有道家遗风的。楚人的随意是表面上的随意,实际上为了他们热爱的东西有时候是可以放弃一切的。胡纠纠我觉得比较典型的特质是天马行空的思想。盛可以比较典型的特质是一种骨子里不管不顾的狠劲。而冯唐看起来就比较乖,他的随意是乖乖的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