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男人是如何被证明的——评冯唐的《万物生长》

病人言心

我一直有个奇怪而偏执的观点:我们从来不是为了自己活着。我说我们活着就是为了让别人点亮我们,让我们的人生或痛苦活痛快,或牛逼或傻逼。因为生命中的女人,我们铜牙铁板高唱大江东去,我们低沉抚琴哀吟杨柳岸晓风残月。红花在绿叶的衬托下越发妖娆,冯唐小说《万物生长》中的“我”在与三个女生的或继起或并行的交往中越发牛逼。我们貌离神合着,证明着她们的聪明,证明着我的牛逼。  
  
我初恋
  
牛逼的人在哪儿都应该牛逼。人生就是在不同的圈子中寻求认同然后征服它。
  
“我初恋”在方圆十里的圈子内是个角儿,“初中的时候,我们不在一个学校,我已经听说过她的名声。”这样的女生,这样的一朵花儿,如果“我”摘不到,如果不能够打上“我”的印记,那我就不是个牛逼的人。偷来的,抢来的,骗来的,都不算我最牛逼的手段,都不是我真正牛逼的地方,我牛逼的是别人几乎模仿不了的,她对“我”说:“她说我也讲个故事吧,话说一个女孩如何听说过一个男孩,如何想了他三年,如何在这种思路中不知所措。”
  
初恋时候的“我”,就像一朵注定要开成妖艳邪恶的罂粟花一样,虽然还没显露它最辉煌的时刻,但妖艳奇异的汁液已经注满全身,勃勃流淌。在夹缝的时代,在承前启后的时代,“我”一边观看并参与好勇斗狠,一边读书学习胡思乱想。这让“我”不被眼前所淘汰,也不被以后所淘汰。“我”注定在那个圈子里是牛逼的,就像天上必须有个太阳一样。这个时候的“我”是如何其淫无比满肚子让人惊讶惊奇敬佩地想着说着做着,如何有如神助地取得主流看好的成果,等等,并没有为冯唐展开,留在了《十八岁》里了。   
  
我女友
  
“吃吃吃,人生就是吃拉撒”,牛逼的人也得吃拉撒。像必须吃饭一样,“我”必须而且当然地拥有了“我女友”。
  
奇异的罂粟花就要开放。妖艳的罂粟花不但被它下面的绿叶衬托着,还被其它种类的花儿帮衬着。她说,“我们第一次约会我穿了一双拖鞋,那种大拇趾和其他四趾分开,中间夹住一个塑料小柱子的拖鞋”。她还“幽幽地对我说,我是另类天才,心随时都准备着跳得很强烈,而且永远是童男子。”
  
“我”牛逼得像一本书,内容丰富充满新奇,能够满足读者形而上或下的要求。“我女友”耐心地不厌其烦地阅读,她也时刻准备着因为修为不够吐血而罢。聪明的女孩子。终于,她读不下去了,她短暂拥有了这本书,但是这本书实在烫手,她放弃了。   
  
柳青
  
奇异的罂粟花就是奇异的罂粟花,放在哪儿它都是它。“我”遇到了柳青,我吸引了柳青,我被柳青吸引了。
  
漂亮,成功,女人味儿,男人渴望时常拥有但不被其束缚的女人。“我”在有女友的时候,仍然以open(想用开放的,怕引起歧义)的心态和这个让“我”很不讨厌的女人交往。我欣然地为她解决虚构中的孩子问题,我不辞辛苦地为她解决工作中的困难。“我”在下意识中完成了“我”的隐秘的欲望,“我”的牛逼需要被证明。
  
“‘我’上了柳青,哦,不,也许是她上了‘我’。”
“细节呢?哦,不是,他们的爱情故事呢?”
“你问冯唐去吧!” 
  
她们的离去
  
她们都离“我”而去,她们都有很好的理由。
  
生活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