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特区报 | 2024-06-01
“六一”国际儿童节，一场充满童趣的展览在深业上城开幕。冯唐不二堂书道展【第五回】我是猫全国首展，于6月1日至7月31日在深圳市深业上城举办。近90幅书法、绘画作品将在本次展览当中展出，是历届冯唐个人书画展览当中，作品数量最多的一次。本报记者通过电子邮件对冯唐进行了专访。
“我的乐趣跟猫一样是创造”
记者： 这次书道展将展出哪些作品？这些作品中，有哪些是您特别想与观众分享的？（可选最想分享的三幅作品，简单讲讲作品背后有什么故事）
冯唐：这次展览主要选出了我近一两年来的书法和绘画作品，很多和猫有关。这两年，我是一个“猫奴”，能够以猫为主题办个展览，是我的荣幸。
有三件作品，我想重要说一下。
第一件是个大作品，四屏书法“孔子四毋”，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不要乱想，不要绝对化，不要固执，不要太自我。这四句八字，说了两千多年了，经典永流传。从２０多年前，我刚入职场、入职麦肯锡的时候起，“四毋”就一直是我的座右铭。我觉着，要成事，就要好好修炼“孔子四毋”，不仅作为个人修养，也要作为企业的文化。
第二件作品是一幅画，“我欲与君相知”，一只猫和它的虚拟影像。禅宗会训练一个和尚看破各种虚假的相，寻找最终的真实，然后与这个真实相遇。现在的时代，千变万化，人的情绪和姿态的变化也越来越剧烈，哪个是真实？真是还存在吗？我很喜欢这个想法。
第三件作品，二联画“量子禅”，是画在笔记本上的小画稿。我的策展人建议我把这些画稿画成大幅，我没答应，这种画稿都是一时的起意，抓住那个想法的瞬间，快速画出来的，天然偶得之，对我有特别的意义。“量子禅”是我创作的一个“机锋”。在禅宗里，老和尚和小和尚之间，会问答一些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话，传达他们对禅的理解。不知道观众看到这幅画，能否理解我的意思。
记者：这次“我是猫”主题想要表达的情感或人生观是怎样的？是否有部分灵感来源受到夏目漱石代表作《我是猫》的启发？与该书是否有情感上的链接或背后的故事？
冯唐：这个展览是受到夏目漱石的小说《我是猫》的启发。文学是以人为本，痴男怨女做主角，霸道总裁爱上我，人是核心，太自我了。夏目漱石的《我是猫》采用了一只猫的视角，从很低的角度，看人类的生活，发出感慨：“人类太愚蠢了！”现在是AI的时代，我们会越来越快地感觉到，人力在各种领域被打败，“人类太愚蠢了”这句话在各个领域响起。为了迎接AI时代，我们需要新的思维、新的世界观。篮球打不过乔丹，就不打篮球了吗？工作打不过AI，就不工作了吗？人类需要重新定位自己，寻找存在的意义。我觉着，一方面，就是“孔子四毋”，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另一方面，就是“我是猫”，放弃人的自大，保持人性的同时，解放自己。
“我是猫”这个展览，画了一些猫，写了一些“以猫为师”的禅宗语录，还有一些禅画，是迎接AI到来的展览。
记者： 您认为猫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很多人会认为猫通灵，也有人说猫是一种具有独特气质、风骨和智慧的动物，您也这样认为吗？许多人说“猫性像人性”，猫在生活中给了主人许多情绪上的依靠，您觉得猫与人之间的性格与性情，有相似之处吗？在您眼中猫仅是宠物？还是有别的意义？
冯唐：我爱猫。但我不会把人的一些想法附加在猫的身上，气质、风骨、智慧或者人性等等，都是人构拟出的所谓优点。为了这些优点，人与人之间已经很卷了，很辛苦了。
猫就是猫，只是猫，不要想太多。
爱一只猫，就是爱它之所是。在这个时间，在这个空间，它就在那儿。爱它，不是需要它，不是因为需要它而爱它。我们可以为了需要而工作，为了需要而恋爱、做爱、婚姻，但爱一只猫，就是爱。
记者： 您养猫多久了？在您那些书写岁月里，猫是您的精神伴侣吗？为您提供了怎样的情绪价值？猫为您的艺术创作带来了哪些灵感？
冯唐：我的猫，CFO，已经在我家六年了。它原来是朋友的猫。它喜欢蹭我，于是就被我抱回家，让它可以天天蹭到我。我是“猫奴”，或者说，我的存在，仅仅是因为它要蹭。
和猫在一起，不是猫为我提供情绪价值，而是我在向猫学习生活。我慢慢学会模仿它来看世界，做动作。比如阳台的花草，人站着从上面俯视，看到的是花朵与叶的颜色、形状，当你趴下来，和猫一样高，和猫一样凑得足够近，看到的是根部的色块，闻到的是泥土的气息，有时候还有小飞虫。趴在地上的次数多了，就会养成用鼻子去嗅，用指尖去触摸，会追逐光影，追逐微细小物的飞动。你会发现，花草不仅仅是一朵、一根、一盆，而是一个世界。理论上，我们都知道“一花一世界”的说法，但在现实中，你只有变成猫，才会发现这个世界。
记者： 什么时候开始积累与猫有关的作品？会继续进行以猫为主题的文学创作吗，比如长篇小说？除了图文、展览，还会考虑别的艺术形式来表现猫吗？
冯唐：最近两年，我越来越发现“做猫”的乐趣，陆陆续续写了画了一些作品。还会继续下去。现在的我，只有20％“进化”成猫了，我要继续“进化”。至于用什么形式进行创作，这要看机缘，目前，我对新媒体很感兴趣。
记者： 猫生至乐是睡觉，对您而言人生至乐是什么？
冯唐：猫的乐趣不是睡觉，睡觉是生理需要。圈在家里，猫会因为无聊而睡觉。猫的乐趣是发现。我带猫去花园，它会嗅遍所有植物，捕猎所有看到的小虫子，忙得不亦乐乎。猫不躺平的。
我的乐趣是创造。和猫一样，我有旺盛的好奇心，也忙得不亦乐乎。
记者： 展览现场的布置有什么特色？
冯唐：从进入展厅仿佛到了一个新的神秘世界，我画了椅子上的猫、穿越时空的猫、不着急猫、打工猫、禅师猫、心有猫、爱欲猫、秋千猫、般若猫、实话猫、熬夜猫各种各样……每只猫都带来了它们的故事，准备讲给每一个来见上一面的人听。展览还借由其中作品“印”放大成了装置，体验都市人“被猫拿捏”之感。“静”的部分看完后，还可以猫的视角钻入“猫房子”装置，可躺可卧，写下那些“猫的故事”正所谓每个人都觉得“我家猫儿最可爱”。与此同时还在周末设置万宝龙书写课堂以及猫毛手工纸制作工坊让观众有机会制作“猫生中第一张纸”等互动形式。
“管他几岁，青春万岁，这就是深圳”
记者： 您眼中的深圳是什么样的？此次在深圳展出，您觉得这次的展览主题和这座城市有什么契合之处吗？
冯唐：我喜欢深圳。深圳是个年轻人扎堆的城市，年轻人多，就会前卫，就会时尚，就会敏感，就会新潮，也会接受并理解新鲜事物。我觉着，我的展览契合深圳。在展览中，有幅小画叫“管他几岁，青春万岁”，这就是深圳。
记者： 在深圳，养猫的人占比非常大，他们与猫为伴、与猫同居，猫主人并不比狗主人少，您觉得猫猫和狗狗带给主人心灵寄托的差异是什么呢？
冯唐：我是“猫党”，猫狗是敌人，但在公共场合，我们要优雅，不说敌人坏话。
记者： 以往您的展览主要在北京、上海展出，这次是首次在深圳举办，是什么样的契机促成了深圳首展，并且先于北京举办？
冯唐：其实我一直想在深圳办展览。深圳是我的青春。刚工作的时候，入职麦肯锡，做了很多深圳公司的商业咨询案，工作在深圳，醉酒在深圳，也在深圳买了房子。后来，四处漂泊，渐渐远离了深圳。去年在广州办了一个展览，深圳的朋友去看了，说为什么不回深圳。是啊，要回深圳。仗剑飘零二十年，今年回到深圳，笑问客从何处来。
记者： 您的书道展对场地会有特别要求吗？可否谈一下与深业上城的合作？为什么会落址在深业上城举办全国首展？
冯唐：我觉得艺术是走进生活的，所以除了美术馆，我还愿意跟一些商业地产的场地合作，走到人群中去，有人气，能互动。城市综合体现在已是集国际时尚、艺术展览、生活方式为一体的多元空间，深业上城在福田就是这样的先锋代表，而且也是通过廊桥缝合城市、公园的生态商圈，主打宠物友好，构建了商业+文旅微度假优质复合场景。把“我是猫”全国首展放在深业上城，希望大家看看展、逛逛公园，像猫一样溜达，也希望能连接到更多华南、粤港澳大湾区读者以及热爱艺术的朋友。
作者：深圳特区报记者 刘莎莎 文/图
编辑 温静 审读 匡彧 二审 党毅浩 三审 王奋强